第九十八章：破罐子破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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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氏一身素白衣裳，頭發只拿一根銀簪子挽著，戴了一朵芙蓉。整個人看著十分清雅素凈，只是不免有些掃大家的興頭了。
因虧空的事兒，大家夥兒為不掃興頭故意忽視蘇氏，可沒先到她卻這般點眼，不與家中長輩和正室敬酒也就罷了，竟然在大節日裏穿著白衣出來。
老太太當時臉色就不對了，剛要開口訓斥。管黎趕忙岔開話題，讓女先兒說兩出書與大家夥兒解悶。
女先兒們拿了板站出來，薄唇輕啟開口唱了起來。
因家裏有外人，老太太也知道不好說旁的，只得隱忍下來。
蘇氏現在是破罐子破摔，虧空這麽多她這輩子都換不上，即便是在這家裏做牛做馬也不見得招人待見，橫豎她們也不敢餓死弄死自己，想怎麽著便怎麽著！等到唐靖裕回來，不過是哭一回，說上幾句軟話哄著就完了的事兒，何苦在這幫人跟前看臉色？
二老爺喝的醉醉的，整個人便有些發狂，見一個粉頭生的有幾分姿色，不住地拿眼瞄著，那粉頭因這家主母在不敢放肆，把頭低著。
“你這小粉頭兒好生面熟，像是在哪裏見過。”
老太太聽見這話咳嗽兩聲，警告他尊重些，當著嫂子和侄兒媳婦別渾說話。
“我想起來了，你不是蘇老鬼包的小娘們麽？怎的今兒出來供唱了，蘇老鬼發了橫財每日花著大把銀子，還養不活你？”二老爺滿口酒氣，開始渾說起來。
二太太聽得真真兒的，前些日子鬧的最兇的便是蘇氏她爹，見大房一派太平，二太太樂得給她們添堵：“這蘇老鬼想是蘇氏的爹吧！我記得你和你爹在外頭供唱為生，如今你家又沒買姑娘，哪裏來的銀子包嫖？”
此言一出，上房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，唐太太雙眼冒火，恨不得生吃了蘇氏。蘇氏氣的是二太太如此侮辱她，只因對方是長輩，比不得張氏，少不得忍著。
“這等說來，還是親戚，那蘇老鬼這些日子到處借錢說是販貨，誰肯借他來？早說是親戚，我借他點銀子也無妨。”說罷，二老爺竟然趴在桌上打起盹兒。
老太太瞪了二太太一眼，咬牙道：“咱家可沒這種親戚，往後那蘇老鬼不許放進咱家門，你若是借他銀子使，也很是不用在這家裏住著。”
二太太起身答應了個是，再不敢多言。
老太太再沒了興頭，大家夥兒離席散去，管黎本該留下來收拾，老太太卻讓張氏和玉兒留下來看著底下人收拾，喚了唐太太和管黎過去。
二人知道老太太必定是為了蘇氏的事兒，一同跟了去。
老太太這次將二人喚到臥房裏，也不叫二人坐下，直問道：“那蘇氏你們打算如何處置？我是橫豎看她不上！”
唐太太心裏正恨著蘇氏，巴不得讓她立刻死去。
管黎沈吟片刻，“她畢竟是大爺的人，我若是處置了她只恐大爺回來怪罪。再者，她竟然和唐書有聯手，說不定將咱們家的彩織手藝偷了去，萬一彩織傳到外人手中，咱們可當真會被唐書擠垮。”
老太太眉頭深蹙，饒過蘇氏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，可管黎說的對。
“那賤婦讓咱家蒙羞，可不能輕易饒了她去。可如今你們也看見了，成日在家中惹是生非，留著也是個禍害，還好今日沒外人，若是有外人看見，這是個什麽意思？唐家的臉還要不要了？你一個正室還轄制不住小老婆，叫人家怎麽看你？”
老太太將所有的事兒都架在管黎身上，她就不信管黎不恨蘇氏。
“能怎麽樣？我說她，張口便是我是與大爺做老婆的，不過和你是大小之分。看得起你才叫你一聲姐姐。對底下人只說我不賢良，將家中偏房打了個遍，我是實在不好做人。婆婆，要不然您拿出手段來鎮鎮她？”管黎又將這燙手山芋扔給了唐太太，人是唐太太一手提拔，也該唐太太自己去拆這魚頭。
唐太太有些氣悶，對管黎說道：“人是你弄進來的，再說哪有做婆婆的管兒子小老婆的？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話。”
老太太和管黎不由得看了唐太太兩眼，她會說這樣的話還叫人有些意外。論笑話，誰有唐太太鬧的笑話多？
“那孫媳婦你怎麽說？”
唐太太不願意管，誰也沒法勉強，還需管黎出面為好。
管黎知道蘇氏算是激起了天怒人怨，只是趕她走是不能的，畢竟唐靖裕不在，她處置了人將來唐靖裕跟前如何交代？雖說有老太太與她做主，可說到底唐靖裕才是她的夫主。
“還是等大爺回來再處置吧！人先養在家中，橫豎不差她一口飯吃，月例銀子不許給她，不許出來見客也就是了。”
老太太雖說不甘心，可管黎說的有道理，蘇氏畢竟是過了門的四房小妾，怎麽安排自然是唐靖裕的事兒。
“罷了，就照你說的辦吧！你吩咐下去就當沒這個人，每日送兩餐飯與她吃，權當養條狗在家中。”
婆媳兩個見老太太有些不耐煩，也不敢多話，與丫鬟們服侍著老太太睡下，管黎親送唐太太回屋，路上唐太太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。
管黎心裏大概也能猜到唐太太的意圖，先開口說道：“陶家的貨沒定時間，但估摸著年下裏會來人，咱們這幾日的賺的銀子不妨先留著，等湊夠了買絲線的，再買些回來就是了。”
“難得你還肯為唐家著想，這般說來都是我的不是，不該聽信讒言。”
管黎沒接這話，吩咐走在前頭的丫鬟別太快，照著太太腳下。與其說是為唐家著想，倒不如說是為自己著想，想要在這個家有地位，就必須要掌控唐家的大權。手裏有權有錢，才直的起腰板做人。
“明日還需到外頭照看生意，我就不跟您進去了。”
唐太太如今哪裏還敢挑管黎的不是？吩咐丫鬟婆子們送管黎回去，又囑咐管黎好生休息，不必理會蘇氏。
即便當初蘇氏當家管黎都沒放在心上，更別說如今她已經被厭棄，那自然是更不用說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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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當時臉色就不對了，剛要開口訓斥。管黎趕忙岔開話題，讓女先兒說兩出書與大家夥兒解悶。
女先兒們拿了板站出來，薄唇輕啟開口唱了起來。
因家裏有外人，老太太也知道不好說旁的，只得隱忍下來。
蘇氏現在是破罐子破摔，虧空這麽多她這輩子都換不上，即便是在這家裏做牛做馬也不見得招人待見，橫豎她們也不敢餓死弄死自己，想怎麽著便怎麽著！等到唐靖裕回來，不過是哭一回，說上幾句軟話哄著就完了的事兒，何苦在這幫人跟前看臉色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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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這小粉頭兒好生面熟，像是在哪裏見過。”
老太太聽見這話咳嗽兩聲，警告他尊重些，當著嫂子和侄兒媳婦別渾說話。
“我想起來了，你不是蘇老鬼包的小娘們麽？怎的今兒出來供唱了，蘇老鬼發了橫財每日花著大把銀子，還養不活你？”二老爺滿口酒氣，開始渾說起來。
二太太聽得真真兒的，前些日子鬧的最兇的便是蘇氏她爹，見大房一派太平，二太太樂得給她們添堵：“這蘇老鬼想是蘇氏的爹吧！我記得你和你爹在外頭供唱為生，如今你家又沒買姑娘，哪裏來的銀子包嫖？”
此言一出，上房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，唐太太雙眼冒火，恨不得生吃了蘇氏。蘇氏氣的是二太太如此侮辱她，只因對方是長輩，比不得張氏，少不得忍著。
“這等說來，還是親戚，那蘇老鬼這些日子到處借錢說是販貨，誰肯借他來？早說是親戚，我借他點銀子也無妨。”說罷，二老爺竟然趴在桌上打起盹兒。
老太太瞪了二太太一眼，咬牙道：“咱家可沒這種親戚，往後那蘇老鬼不許放進咱家門，你若是借他銀子使，也很是不用在這家裏住著。”
二太太起身答應了個是，再不敢多言。
老太太再沒了興頭，大家夥兒離席散去，管黎本該留下來收拾，老太太卻讓張氏和玉兒留下來看著底下人收拾，喚了唐太太和管黎過去。
二人知道老太太必定是為了蘇氏的事兒，一同跟了去。
老太太這次將二人喚到臥房裏，也不叫二人坐下，直問道：“那蘇氏你們打算如何處置？我是橫豎看她不上！”
唐太太心裏正恨著蘇氏，巴不得讓她立刻死去。
管黎沈吟片刻，“她畢竟是大爺的人，我若是處置了她只恐大爺回來怪罪。再者，她竟然和唐書有聯手，說不定將咱們家的彩織手藝偷了去，萬一彩織傳到外人手中，咱們可當真會被唐書擠垮。”
老太太眉頭深蹙，饒過蘇氏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，可管黎說的對。
“那賤婦讓咱家蒙羞，可不能輕易饒了她去。可如今你們也看見了，成日在家中惹是生非，留著也是個禍害，還好今日沒外人，若是有外人看見，這是個什麽意思？唐家的臉還要不要了？你一個正室還轄制不住小老婆，叫人家怎麽看你？”
老太太將所有的事兒都架在管黎身上，她就不信管黎不恨蘇氏。
“能怎麽樣？我說她，張口便是我是與大爺做老婆的，不過和你是大小之分。看得起你才叫你一聲姐姐。對底下人只說我不賢良，將家中偏房打了個遍，我是實在不好做人。婆婆，要不然您拿出手段來鎮鎮她？”管黎又將這燙手山芋扔給了唐太太，人是唐太太一手提拔，也該唐太太自己去拆這魚頭。
唐太太有些氣悶，對管黎說道：“人是你弄進來的，再說哪有做婆婆的管兒子小老婆的？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話。”
老太太和管黎不由得看了唐太太兩眼，她會說這樣的話還叫人有些意外。論笑話，誰有唐太太鬧的笑話多？
“那孫媳婦你怎麽說？”
唐太太不願意管，誰也沒法勉強，還需管黎出面為好。
管黎知道蘇氏算是激起了天怒人怨，只是趕她走是不能的，畢竟唐靖裕不在，她處置了人將來唐靖裕跟前如何交代？雖說有老太太與她做主，可說到底唐靖裕才是她的夫主。
“還是等大爺回來再處置吧！人先養在家中，橫豎不差她一口飯吃，月例銀子不許給她，不許出來見客也就是了。”
老太太雖說不甘心，可管黎說的有道理，蘇氏畢竟是過了門的四房小妾，怎麽安排自然是唐靖裕的事兒。
“罷了，就照你說的辦吧！你吩咐下去就當沒這個人，每日送兩餐飯與她吃，權當養條狗在家中。”
婆媳兩個見老太太有些不耐煩，也不敢多話，與丫鬟們服侍著老太太睡下，管黎親送唐太太回屋，路上唐太太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。
管黎心裏大概也能猜到唐太太的意圖，先開口說道：“陶家的貨沒定時間，但估摸著年下裏會來人，咱們這幾日的賺的銀子不妨先留著，等湊夠了買絲線的，再買些回來就是了。”
“難得你還肯為唐家著想，這般說來都是我的不是，不該聽信讒言。”
管黎沒接這話，吩咐走在前頭的丫鬟別太快，照著太太腳下。與其說是為唐家著想，倒不如說是為自己著想，想要在這個家有地位，就必須要掌控唐家的大權。手裏有權有錢，才直的起腰板做人。
“明日還需到外頭照看生意，我就不跟您進去了。”
唐太太如今哪裏還敢挑管黎的不是？吩咐丫鬟婆子們送管黎回去，又囑咐管黎好生休息，不必理會蘇氏。
即便當初蘇氏當家管黎都沒放在心上，更別說如今她已經被厭棄，那自然是更不用說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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